值此乱世,孤身女子存身立命很难,更别说千里寻亲了。
所以,凌珠话里的苦涩不无道理,她除开曹芸母女俩的监视,自己也确实无法独自南行。
邵韵诗想想她委曲求全地待在曹家,怕是有此因故,便叹道:“青岛也不错,有陆家在,你也别怕曹家母女俩会如何报复。”
大概是实在觉得邵韵诗好,一向警觉的凌珠,放松了心神,眼眸含着恨道:“不瞒妹妹,我之所以不恨曹家母女,实在是我的损失并不大,……”
喜妹急了,“怎么就不大了,若是没有她们,你的身体也不至于坏了。”
“喜妹!”邵韵诗看着没了规矩的喜妹,很是瞪了眼。
喜妹自然是知道规矩的,只是一时情急,此时,吓的忙低了头。
凌珠瞧见了,并不怪罪,忙笑着解围道:“没事,喜妹也是为我心急。”
邵韵诗没好气地白了眼一脸感激的喜妹,训道:“亏的凌小姐替你解围,不然,看我不罚你。”
喜妹知道小姐这是放过自己了,忙讨饶道:“小姐,我下次定不莽撞了。”
邵韵诗‘呵呵’了两声,能信她才怪呢。
凌珠被这主仆俩个逗趣,弄的开心了不少。
见凌珠露了笑模样,邵韵诗主仆暗暗舒了口气。
她们刚才可是借着喜妹出错,故意演了演,没想到,效果不错。
喜妹已经开过腔了,索性坐到了小姐的下手,歪着头问道:“凌小姐,你刚才的话,是什么意思呀?”
这会子冷静下来,喜妹已经明白,凌珠刚才必定不是说身体的原因。
凌珠既然打算和盘托出,自然不会再瞒着,便点头道:“东北出事前,家中的大部分资财早就存进了银行,当时父母也是看着情形不好,存着让我日后的上学用。”
这话叫喜妹眼眸一亮,“太好了,我还为你既失了财,又坏了身体着急呢,如今钱没丢,那就好。”
喜妹这话叫另外两人相视一笑,感觉彼此拉近了不少。
凌珠心头舒爽,跟着乐道:“可不是这话,没丢钱,我自然有办法过好了。”
这话叫邵韵诗心头舒缓了些,她最怕凌珠没钱,日后即使陆家接济,也不得不考虑生活问题。
如今她有钱,就不必担心做工讨生活了,不累着,她这病就能好。
想了想,邵韵诗直接道:“凌小姐,刚才你问我如何养身体,我现在可以细细的告诉你。”
嗯?话题怎么又转过来了,刚才邵韵诗没接着说养身体的话,凌珠还当不好说,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就又提起了。
知道凌珠或许会好奇,邵韵诗也没打算说出自己的初衷。
喜妹放得开,直接道:“小姐,您想到方子了,我去给你拿纸笔去?”
瞧她这积极的劲头,邵韵诗笑拦了道:“别急,方子自然要开,不过,还得再斟酌一下。”
“那?”喜妹不明所以,以往义诊的时候不是当场就开药方的吗?
凌珠不知道这些,怕喜妹的话叫邵韵诗为难,忙道:“我又不着急,陆小姐慢慢想,没事的。”
邵韵诗见她们一个两个如此急切,发笑道:“我没什么好急的,不,应该说,凌小姐的身体不会有大碍的。”
“小姐,你能制出虚弱药的解药?”喜妹惊喜的很。
凌珠听了这话,也是眼眸一亮。
其实,凌珠若是被下了旁的药,或许邵韵诗还没这等把握。
可这致人虚弱的药,算是内宅妇人们惯常使的手段了,她一个内宅里闯出来的嫡出大小姐,如何能不知道解药?
对虚弱药有把握的邵韵诗,瞧着面前两人看过来的希冀目光,也没藏掖,直接点头应承了。
呀!喜妹欢喜的都快跳了起来,她虽信小姐能行,可也有些忐忑,如今小姐直接应下了,那凌小姐日后就不必受苦了。
凌珠更是泪盈于睫,“不管事情成不成,陆小姐的这份恩情,我记下了。”
凌珠长相只能算清秀,不妨一哭,倒是添了几许雅致。
喜妹听不来凌珠话里的不确定,直接劝道:“凌小姐,你可不能没信心,我家小姐说能行,那就肯定行。”
邵韵诗没等凌珠尴尬,跟着点头道:“喜妹这话对,凌小姐,你得对我这大夫有信心,不然与你的病情不利。”
她的语气郑重中带了点俏皮,倒是叫凌珠的尴尬劲退了去。
人家认真替自己看病,凌珠自然知晓好歹,亦摆正了态度,道:“我自然信陆小姐的,刚才那么说,确实不对,可我是真心不想叫你有负担。”
邵韵诗亲和地笑了笑,“你放心,我没什么负担,因为这弱症的方子我正好知道。”
这话叫凌珠有些欢喜。
“我观察了两天,你这弱症并不十分厉害,对方应该才下了两次的量。”邵韵诗又宽解道。
下两次?凌珠不知道这个,有些心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