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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吧君子也防 六十七、第三糟糕的消息

冀望于朝廷这个“大家长”明白他们心意,然后追回他们。

而且带领这么多戍卒们一起北归,也是想主打一个法不责众。

殊不知,在卫氏双王眼里,一千五百戍卒、一千五百户家庭,都只不过是一串数字,还没有他们一座王府名下的奴婢佃农多。

私心上讲,这些日子以来,欧阳戎倒是挺希望这批北归戍卒能继续保持这种天真心理。

背后的博弈交给他与同情戍卒的保离派们来。

因为,双方博弈的情况下,若有一方少去猜忌,会免去很多事情。

防止局势滑落到“双输”境地。

而不久前,胡夫作为中使前去抚慰,陆续传回来的好消息,让当时的欧阳戎长松一口气。

欧阳戎接触过胡夫。

按道理,这种武夫豪杰气质的宦官,很适合安抚戍卒们。

有这位天子私使在,应该能稳定住局势。

可这两日传回来的消息,却是一个比一个糟糕。

特别是蔡勤等将领们提交的那份申状。

北归戍卒与洪、江二州之间的局势,正骤然紧张,快速升温。

欧阳戎看见申状后,第一时间敏锐洞察到。

蔡勤等人的这种态度变化,与之前相比,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

也不知是胡夫做错了什么事情,

或者是北归路上有什么事件或消息刺激了他们,

抑或是被不怀好意的高人挑拨蛊惑,捅破了某层窗纸?

从那份申状上就可以看出,蔡勤等人已经清楚无误自身处境。

清楚无误明白了这次哗变北归的本质,其实就是兵变。

赌气兵变,也是兵变。

与造反差不到哪里去。

既然是造反,除了胜利,那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。

招安。

与投降。

而蔡勤等戍卒们此前在潭州府放下武器,二话不说,闷头跟随胡夫老实返回洪州,在明眼人眼里,其实与投降无异。

对于投降者,朝廷可以选择任何一种处置方式。

可宽大处理,可严惩,也可像暗中准备的王冷然那样赶尽杀绝。

只取决于胜利者们的心意,宛若待宰的羔羊。

而招安就不一样。

招安是双方的让步妥协。

被招安的一方是可以提条件的。

投降却不行,无多少余地。

一件事实是,蔡勤等哗变戍卒们并不知道欧阳戎、浔阳王府等同情、并能保全他们的势力存在。

而是清楚无误的知晓,残暴苛刻、逼反他们的罪魁祸首们都还安然在位,没被追责。

这也是欧阳戎此前一直担忧的事情。

蔡勤等戍卒将领们,一旦清晰明白了形同造反的本质与自身的处境,那么一条猜疑链就会自然形成。

事态便会朝某处飞快滑落,极难挽回。

他们不久前递交的那份申状,上面两个述求,就是这条猜疑链条产生后的结果。

也是蔡勤等人从投降转变为招安的身份宣告。

他们要招安,不要投降。

至于收到申状的洪州、江州,会如何回应他们……

欧阳戎默然。

他只知道,连北归戍卒此前老实跟随胡夫“天真”投降,王冷然都在暗中备兵,欲进城那日将他们诬陷造反,一网打尽……

更何况眼下收到了那份威胁性质的申状。

王冷然应该是冷笑不已,磨刀霍霍。

也因此,对于欧阳戎这几日的某些泼冷水举措,恼羞不已。

这是江州。

至于洪州那边,会是何选择。

虽然前几日他以江州大堂的名义发出的警告,没有得到回信。

但眼下,胡夫突然返回的消息,其实已经告诉欧阳戎答案了。

宛若一叶知秋……

“知道了。”

铁匠铺内,目光从炉子内跳动的火苗上挪开,欧阳戎拍拍手,站起身,经过火急火燎的燕六郎身边。

“走吧。”

欧阳戎脸色平静,没有多问。

欲语的燕六郎一愣,只好跟了上去。

来到江州大堂的正堂,欧阳戎看见了胡夫、王冷然,甚至还有元怀民。

江州大堂内稍有品秩的官员全被紧急唤来了。

事情果然不小。

“欧阳长史!你怎么才来。”

众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急说道。

欧阳戎走进正堂,看着迎面而来的胡夫,那张失去络腮胡的白净脸,他不禁多看了两眼。

还有他腰间的那柄腰刀。

想了想,他关心问了句:“胡中使这是怎么了。”

胡夫也不知道他是问络腮胡,还是什么,满脸焦急,语气苦涩道:

“完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