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目录
关灯 护眼
加入书架

不是吧君子也防 六十四、仓皇夜奔

有校尉脸色为难:

“中使大人通融一二,弟兄们有难言之隐,也没犯事,咱们也不太好说什么。”

胡夫摇头:“不行,这是在潭州府就约定好的,岂能有变。”

空气寂静了会儿,胡夫看见沉默不语的蔡勤忽然抬头:

“在潭州府时,胡大人好像也没说,沿途会全是严兵把守,对我们就像防贼一样。

“胡大人,请问,有这样对待手无寸铁的归乡之人的吗?”

胡夫欲语,蔡勤状似寒心,声音渐冷问:

“胡大人,请问朝廷诸公与地方长官们到底是真的赦免放行,还是担心某些意外,怕路上将士们溃散为患,派大人前来,做缓兵之计。”

胡夫顿时噎住。

众目睽睽下,他硬着头皮道:

“蔡将军绝对误会了,圣人与诸公绝无此意,沿途守关的兵卒,只是地方措尔小吏们的擅作主张,断无针对将士们之意。

“试问……试问,假若真有什么阴谋,杂家难道是傻子吗,一直跟着你们,岂不是立于危墙之下。”

后方忽然有校尉,闷声回了句:

“那将士们也无危害地方,图谋不轨之意,重佩兵甲,乃是自保,人之常情,

“试问赤手空拳却被关卡严兵天天防贼一样盯着,哪个好汉能够永保坦然?”

胡夫发现发声之人,正是那个新来的杜校尉。

“就是,没错。”

“杜兄说的对。”

蔡勤等一众将领们纷纷应声支持。

胡夫闭嘴,

陷入沉默境地。

不多时,队伍继续前进。

并无私藏兵甲的戍卒被惩戒。

胡夫忘记了,后续他是怎么稀里糊涂返回的。

只记得,当时在蔡勤等人脸色逐渐冷淡的注视压力下,他不得不点了个头。

然而很快,他便感受到,这次微不足道的点头,所带来的反噬。

队伍里,重新武装的自保戍卒,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多。

果然,这个口子一旦松开,只会越来越大。

胡夫心情急切起来。

这日,夜,戍卒队伍驻扎在一座州城郊外。

如同往常一样,得到了此州官府的军粮补给和遣使慰问,只不过被默契的拒之城门外,除了中使大人外,其它人不允许入城。

双方保持着某种不点破的距离默契,这也是一路走来,北归戍卒们与地方州县之间的常态。

临时驻扎的军营,某张帐篷内,有络腮胡宦官的高大身影踱步徘徊。

胡夫眉头紧皱,帐内徘徊了会儿,转头看向帐篷外、远处隐隐灯火万家的州城。

“不行,气氛有点不对劲,得上报朝廷……”

胡夫嘴里自语了句,下一瞬,扭头收拾身份文书与天子私使印章,余光瞥见架子上挂着的欧阳良翰所赠腰刀,取下别在腰上。

他准备出门去找随行的属下。

“胡大人要去哪。”

门外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一队人。

“蔡将军?”胡夫有点结巴:“你,伱们怎么来了,不吃酒了……大伙所来何事?”

他刚走出帐篷,就迎面撞到了蔡勤一行将领们。

“酒随时都能喝,大伙刚刚小议了下,有件事请求胡大人,希望没打扰到胡大人睡觉。”

蔡勤话语顿了顿,似是发现什么,疑问道:

“胡大人大半夜这是要去哪?”

察觉到他们也是朝自己帐篷走来,恰巧碰上,而不是和鬼一样在门口等他已久,胡夫心中略微松气。

他掩住慌乱心虚,出声依旧中气十足:“杂家也有事想找蔡将军商议。”

“佩刀作何。”

又是那位杜校尉闷声问。

“这……习惯了哈哈。”

胡夫解下腰刀,笑说。

蔡勤的目光从腰刀上移开,看了看他,伸手摊开:

“胡大人先讲。”

胡夫目不斜视答:

“只是对北归的路线有点建议,不急,蔡将军若有要事,可以先讲。”

“好。”

蔡勤也不客气,点了下头。

胡夫身后帐篷没有点灯,蔡勤一行将领们,大部分站立在最近的几只火把光晕照射不到的黑暗处。

导致胡夫一时间,看不清蔡勤等人脸色,只能听到这位桂州哗变戍卒推选的头领的平静嗓音传来:

“末将整理了一份申状,胡大人请过目。”

“什……什么申状。”

“是这样的,快到洪州了,进乡情怯,

蔡勤不停顿道:

“末将们担忧这样下去会出事,今夜商议了下,整理了些小小述求,希望胡大人能代为上报朝廷。”

“这……”

胡夫有点紧张的接过蔡勤默默递来的纸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