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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吧君子也防 五十三、哗变

的那个人,也就是社交节点。

不管是讲钱还是讲感情,二者都要“落实”在最正确的人身上。

于是,李正炎等人远远还在京城时,就注意到了欧阳戎,顺藤摸瓜先寻到了谢旬与沈希声。

这套流程,何其精准。

只可惜这回遇到了软硬不吃、头脑清醒的欧阳戎。

师长推荐,远来是客,热情招待可以。

谈引荐之事?等等,这是什么酒,竟能把我“千杯不倒”整的微微醉醺……

朱玉衡找上欧阳戎搭话的时候,宴席上不少人也悄然停止夹菜,侧耳倾听。

眼下因为欧阳戎的笑而不语,为防止朱玉衡冷场尴尬,王俊之插入话题,笑问:

“朱兄,令尊托你拜访浔阳王所为何事。”

朱玉衡立马道:

“当初高宗朝,浔阳王任太子监国时,曾主持军功封赏,提拔家严为太仆少卿,

“知遇之恩,家严难忘,最近听闻浔阳王身体抱恙,家严担心忧虑,特寻珍贵药材,派我送来。”

欧阳戎嘴角忍不住扯了下。

好家伙,离闲一家以前被贬为庶人,落魄隐居龙城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朱家父子送药过来报答提携之恩。

是短暂失忆了吗。

现在重新起复为浔阳王,获得争夺皇储资格后,伱阿父朱凌虚顿时就记起来了是不是。

不过欧阳戎在看见朱玉衡那一副精神振振、对阿父固守君臣之谊深受感动的眼圈泛红表情后,不禁心犯嘀咕。

一时间拿不准这位朱大公子是装傻,还是真傻。

不是,兄弟,骗哥们可以,别把自己骗了,哥们被你骗一下是真无所谓的,打个哈哈就过去了,但你……

欧阳戎心里吐槽,不过很快发现,可能是成长的时代不同,除了他之外的宴席众人,似乎很吃这一套君臣之谊的叙事。

纷纷感慨,不吝夸赞。

“朱都督真乃板荡忠臣,吾辈楷模。”越子昂激动。

“若是朝臣皆如朱都督,如何会让卫氏小人独大。”一向沉默寡言的杜书清一眼一板说。

“虎父无犬子,朱兄年纪轻轻就如此深明大义,亦是人杰好汉。”王俊之认真点头。

李正炎严肃颔首,朝众人举杯:“来,敬朱公与朱公子一杯。”

宴席众人一齐举杯畅饮。

似是与越子昂一样,能得到敬慕已久的李正炎等一众“贬谪名人”夸赞认同,

朱玉衡满面通红,深呼吸几口气,手略抖的举起酒杯,猛仰头,畅快饮酒。

除了默默夹菜的某人外,席间气氛愈发热烈。

王俊之好奇问道:

“朱兄瞧着有武官气质,可曾入伍过?”

李正炎、杜书清等人侧目看去。

朱玉衡点点头,对面的越子昂笑着插话道:

“王博士那句虎父无犬子说的一点没错,洪州都督家风使然,玉衡兄从小习武,通晓弓马骑射样样精通,还熟读兵书。

“与那些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不同,玉衡兄年方十六,就被朱都督送入陇右军伍,从斥候做起,一路升为都尉……

“眼下,玉衡兄被调回江南道,过完这个假期,便要到洪州第四折冲府报到。”

“与欧阳长史一样,好一个人中龙凤。”王俊之夸赞。

欧阳戎微微挑眉,多瞧了几眼朱玉衡。

虽然可能有其父的军中人脉帮衬,晋升神速,不过这个朱大公子听起来还是有点东西的,和那些酒囊饭袋的权贵子弟比。

就是性格稍激昂愤青了点,和越子昂相似,也不知道是同性相吸,还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。

杜书清忽道:

“哦,朱兄也是陇右道边境的斥候出身?也不知是哪座军镇,隶属哪支卫军,番号又是何……”

“杜兄也是吗?”

朱玉衡眼睛一亮,报了个号,似是相熟,杜书清颔首,与之热聊起来。

期间,作为众人之首的李正炎也有言语,

好像是因为从军中大佬的祖父、父亲手里承袭英国公的缘故,

李正炎亦熟悉陇右道边境军伍,寥寥几句,透露的信息量,就让朱玉衡折服,眼神崇仰,频频敬酒。

“李公,您祖父乃鄙人心中楷模,高山仰止。”朱玉衡感慨:

“老英国公一生历事大乾高祖、太宗、高宗三朝,出将入相,功勋卓著,朝廷倚为干城,受封国公,真乃我等志在军伍的汉儿至高荣耀。”

李正炎仰头饮了口酒,语气淡淡:

“都过去了。况且祖辈荣耀,与孩郎何干。祖父其实最不喜我,直言败家之祸,我也不愿沾他荣耀,不提也罢。”

朱玉衡一愣,讪笑道:

“其实家中老头子们都这么说自家儿郎,家严也经常批评我口无遮拦、行事冲动,总有一天要败家累他。这种话,其实听听就行了,李公勿要当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