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坚决。这条界河是迷界常见的几种之一,属于两岸不见,都在迷雾里。对面风景,都要涉河才知。 有风误入界河,立即就被破碎的规则搅碎。不过破碎的彩光里,也会有新的流风出现,也能不经意地掠过对面去。 呼~这缕风被吹碎。 碎在鳌黄钟的军靴下。 几乎油尽灯枯的鳌黄钟,就站在界河的这一边,站在岸上,遥望另一面的迷雾,不发一言。在他身后是一队队缄默的海族战士,黑压压的如山如海! 迷界资源贫瘠,甲兵难得,这些魁梧的海族战士却是个个披甲,个个执戈! 这是鳌黄钟一手训练出来的强军,随鳌黄钟成长至此,名为“伐世”。若是这支军队在丁卯界域,他根本不会输了那一仗。别说来一个法家真传,就算再来一个冠军侯,他亦有决胜的信心。 可惜当时他自负将才,也是想打姜望一个措手不及,所以选择才只身前援,竟差点把自己折进去! 面对姜望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追杀,他在艰难保住小命的同时,竟还悄然召集了亲军。还能精准卡住自己的体力状态,在几乎枯竭的最后时刻,以身为饵,引诱姜望上钩。 酒色财气能克制都不算什么,大凡能够功成名就者,哪个不懂得几分克制? 现在是大功近在眼前,苦功即将得获! 是要有多么冷酷的人, 才能够抵住这种诱惑?鳌黄钟深悉人性的弱点,或者说他深知智慧生灵不可回避的种种本欲。所谓料敌机先,算的就是这些。 但他的确还是不够了解姜望。 他陈兵在这岸,等了足足半刻钟,始终未等到那个过河的身影。 以他在海族阵营里相当突出的礼仪,也忍不住啐骂了一句:“这家伙也太不是人了!他妈的追了我整整一天一夜,什么手段都用尽,最后关头还能说走就走?!” “王上,现在怎么办?”身后的将领请示道:“我们是否铺设晶桥,杀过对岸去?” “杀过去有什么用?”鳌黄钟抓住一块元石开始恢复:“我们杀不了他。 “那就这样算了吗?”身后的将领问道。 “算?不能算。”鳌黄钟道:“他追杀我我倒是不计较,但此子不死,他日又是一个姜梦熊·····.”身后的将领忍不住抬起眼睛,用力地看着迷雾,彷佛能够就此看到对岸的那个人! 作为鳌黄钟的嫡系将领,他太了解鳌黄钟这句话的分量。 姜梦熊亲自建立了决明岛,自此以后齐国承担了沧海的最大压力,也给予沧海最大的压力。姜梦熊曾经深入沧海,拳杀一皇主!姜梦熊在海族这边的凶名,更胜于他在人族时。 鳌黄钟这个评价所体现出来的对姜望的忌惮,简直无法深表! “那······”这将领咽了咽口水:“咱们要怎么做?” “大家都知道,我鳌黄钟之所以一出道就能执掌两万劲卒,成为这一代第一个坐镇一方的军事统帅,全靠我的努力和才华。”鳌黄钟慢慢地说道:“以及我那篇名动沧海、惊才绝艳的军略。当时他们可是看了个名字,就让我上了。” 身后的将领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鳌黄钟说的是哪篇。不由得点头如捣蒜:“是是是是!王上那篇真是······真是万古名篇,必将传于永世!” 不远处的副将听得对话,快马加鞭赶过来熘须:“那篇《与仲熹皇主的十局兵棋演论》,末将至今还放在床头,反复膜拜呢!” 鳌黄钟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,笑罢了,嘴角咬出一丝狠意来。 此时不搬出老祖,更待何时? 生在皇主家里,也是难得本事,如何能不好好利用? 姜青羊啊姜青羊,你说得对!何必劳烦明日我? 拼过军略,拼过修为,拼过追逃,再来拼一下后台!就看今日之惑世,竟是哪个能活?! ··.··. 姜望并不知道河的对岸有什么。 他只是知道,自己并非无敌。他的武力不能盖压一切,他的智略不能算尽鬼神。 他懂得敬畏! 鳌黄钟能在如此残酷的迷界战场称为名将,绝不可被他轻忽。 在他划定的红线内,他尽可拼尽全力,去争取那一线斩杀强敌的机会。红线一到,即刻转身。山崩海啸不回头。 此方界域无论人族海族都显得谨慎,姜望也不理会,顾自寻到了棘舟,而便穿空自走。 既然决心已下,就无须再留恋什么。世间事,多的是苦功无获。 遥路风雨多,每一次失败,姜望最多问自己一句,是否尽力。 依然是棘舟高速飞行依然是镜像坐于前舱,他依旧匿于祸斗印所阐述的幽光中,单手附在船尾。他已经放弃了对鳌黄钟的追杀,但搞不好鳌黄钟也还对他有想法。在迷界这样的地方,谨慎一些总不会有坏处。 便以这样的姿态,连越两条界河。 高速飞行的棘舟之前,忽然有大片大片的元气涟漪泛起,恍忽竟似元气海。 这平静 无波的归程,也像身后的界河一样斑斓起来。 姜望附于棘舟后,悄然按剑。 但见那涟漪扩大,像一面水镜被点碎。 一个高挑丰满的成***子,便从这涟漪中走出。盘流云发髻,衣东海之艳,眉远而眸润······俨似美人出浴! 应当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厮杀,她的身外散了血气一缕,隐有江海咆孝。 她的强大无需多言,好在是人族而非海族。姜望垂眸不敢多看,屏息敛声想要移转棘舟方向。这女子的目光,却毫不费力地照见他的真身。“从来只见舟载人,不曾见得人载舟!奇也怪哉!”此女道:“小子,报上名来!” 棘舟不动了。 坐于前舱的镜像也消失。 纵览整个近海群岛,能给予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