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更卑贱一些，好让那迟迟未至的报复，更猛烈。</br></br> “你难道还指望有人为你主持正义？”重玄胜皱眉道：“我不要你卖惨，我要你的名士风度，狂士傲骨。”</br></br> 他费尽心机将许放找出来，当然不是因为正义。</br></br> 所谓的正义，当年也未能保住许放。</br></br> 事实上如果不是聚宝商会突然背后插刀，他根本不会想起这茬事来。许放是谁，有多可怜，与他何干？</br></br> “我不明白。”许放哑声问道：“你想怎么做？”</br></br> 重玄胜不答反问：“你有本事复仇吗？你有什么计划可以击垮聚宝商会吗？”</br></br> 许放沉默。</br></br> 即使遍是污痕的脸上根本看不出表情，也足能够感受到他的痛苦。</br></br> “那就去洗澡。”重玄胜说。</br></br> 许放于是转身，真就去洗澡了。</br></br> 重玄胜告诉他，他只需要听令就行。而他别无选择。</br></br> 在余里坊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，来的人，只有重玄胜这一个。</br></br> 至于“尊重”？</br></br> 这种事情他早已不需要。他只要复仇。</br></br> 曾经他自然是一怒便起，拂袖则去。像重玄胜这种所谓世家子弟，他许放能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。</br></br> 但是所有的曾经，都不复存在了。</br></br> 现在的他，只是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儿子，一个失去了妻子的丈夫，一个失去了儿子的父亲，</br></br> 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。</br></br> 一个无望复仇的，复仇者。</br></br> ……</br></br> “走吧。”</br></br> 看着许放离开，重玄胜说。</br></br> 姜望问道：“好不容易找到他，如果要做什么，不抓紧点时间吗？”</br></br> “再怎么抓紧时间，也需要给他时间。他躺在地上太久，已经忘记了怎么做人。”</br></br> 重玄胜把窗子推开一条缝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，然后关上窗子往外走：“天已经快亮了。让他休息一整天，我们明日再来。”</br></br> 姜望担心许放得不到承诺，自己做什么蠢事，便问道：“不跟他交代点什么吗？”</br></br> 重玄胜只摇摇头：“我相信他有足够的耐心。”</br></br>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。</br></br> 倘若现在的许放连这点耐心也没有了，那便一点价值也不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