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</br> “我不会答应。”</br></br> “我跟你交换！师门的秘法我没办法外泄，但自己另外获得的秘法却不在血誓之内。宝光决，你觉得怎么样？这是我早年一次探险所得，我就是用它发现的天青云羊。”</br></br> “什么事情？”姜望补充道：“你的人头我已经承诺了别人，不可能饶你性命。”</br></br> “竹碧琼吧？那个蠢女人，跟她姐姐……”胡少孟骂到一半就止住，不屑于为她们费口舌，转道：“我不求活。修为都没了，活着有什么意思？”</br></br> 他看着姜望，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怪异的笑容：“我有一件礼物，要送给我爹……你能不能别杀他？”</br></br> “我没打算杀他。”</br></br> 人们常说斩草要除根，又常说祸不及家人。</br></br> 终究只是每个人给自己行为所寻找的理由和依托，哪有绝对的对与错。</br></br> 对姜望来说，他的确不打算杀胡由。</br></br> 没有这种程度的恨，也不在乎其人有可能的报复。</br></br> 一个半截身体入土的老人，既无天赋，又无时间。杀他不能添一分心安，留他也不会多一丝紧张。</br></br> 行事但求遵循本心。</br></br> “这更好。”胡少孟喘着气，继续说道：“我怀里有一颗留影石，在我死后，你放给他……放给他看。就这一件事，换不换？”</br></br> 这是小事。</br></br> 宝光决姜望现在还不知价值如何，但从天青云羊来判断，就不会太差。</br></br> “我答应。”</br></br> “你是个……是个说话算数的人。你说的话，我相信。”</br></br> 胡少孟勉强把宝光决背诵完，对着姜望，又那样怪异地笑了：“杀了我吧。然后，给他看。”</br></br> 他最后转回视线，看向天空。</br></br> 似乎看到了许多张熟悉或陌生的脸。</br></br> 有被他始乱终弃的竹素瑶，有被他暗算夺宝的同行师兄弟，有被他灭口的那些无辜，有些人对他情深义重，有些人对他暗怀鬼胎。他也曾真切的被爱过，真实的被恨过……</br></br> 最后，是大雪纷飞的天气里，两个手牵着手、站在房门内的身影。</br></br> 一男一女。</br></br> 一个是父亲，一个是娘亲。</br></br> “你们……好像都很恨我啊……”</br></br> 他这样呢喃着，笑着。</br></br> 感觉到一缕凌厉的剑气，将他的心脏洞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