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柽伸手压了压,叫三人喝茶,三人都神色激动,欲言又止。
赵柽知道他们久困在大宗师境界,不得提升,心中长久郁结,都快魔怔了。
天人境的高手世所罕见,哪怕一国也未必会有,即便有那也是平素根本看不到的,更无从谈起请教晋升经验了。
何况天人这玩意,你可能知其然,但却会不知其所以然,自己研究得再多也没用,没有机缘研究一千年也上不去,没有天人境的高手请教,绝难弄懂机缘到底怎么回事,自己究竟会不会得到机缘。
虽然说即便请教,这机缘也未必就能凭空造就抓住,可总是唯一希望,谁也不愿意轻易放弃。
哪怕到死也上不去,可总也要上不去个明白。
尤其米震霆年岁已经很大,仗着一身精练武艺,此刻精神还不差,身体还健朗,可毕竟也一百多岁了,血气开始走下坡路,若是再不得境界晋升,怕是过几年,就会倒退开去,一天不如一天。
所以他很急迫,黄裳和霍四究其实也急,只不过都没有他这么着急罢了。
赵柽看着三人,点了点头:“在晋升之后,我确实对机缘二字有了全新的想法,虽然依旧还是不可强求,但总有些思想裨益,就给三位说说。”
三人急忙叫好,赵柽便开始讲述起来,大抵都是在讲机缘与因果的关系,交集是因,机缘是果。
这个交集自然是与生灵的交集,未必是人,但人则更好,从这里引申,因因相递,织建成一张细密大网,量变引起质变,就会形成数个果出来。
果,可能是恶果,也可能善果。
可无论善果或者恶果,都有一定机会与自身武道产生共鸣,乃至再有一丝一缕的可能,进入顿悟当中。
顿悟,是叩开天人境的条件,有顿悟未必就一定会进入天人境,但没有顿悟,是万万不可能晋升天人的。
顿悟可能一次,也可能无数次,或许无数次都无法领悟天人真谛,此刻反又要观瞧天赋了,不过条件已经达成,只看个人悟性。
赵柽将自己理解的全都说了出来,三个人听得有些痴了,没想到还有顿悟与因果一说。
霍璇玑在旁边听得美目眨啊眨,道:“这般来说,公公该有顿悟才对啊。”
她说的公公就是霍四究,霍四究常年栖身市井,接触之人杂而纷乱,是三人之最,就算赵柽认识的人也不比霍四究多。
赵柽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:“不是认得多,接触多,而是交集,是往来经事。”
米震霆一脸恍然:“臣明白了,是要和人产生际遇互游这种,怪不得臣大宗师已经几十年,却从来未有过一次顿悟,臣自武艺高了之后,又自朝中致仕,便大多闭门不出,只思如何晋升,虽然也与外界些许来往,可并无事情沾身,还以为断了外界许多因果是好事,却没想到竟因此无法进入到顿悟其中。”
黄裳一脸凝重地道:“臣也是这个问题,致仕之前便少交游,致仕之后几乎断了外面之事,还沾沾自得,以为清高,没想却成为了天人羁绊。”
霍四究道:“陛下一席话,真令草民茅塞顿开,草民原本以为自己的路是对的,却没想到竟走得偏了……”
赵柽微微一笑:“只不过一家之言,还无从验证确凿,三位可权做参考,回去思索斟酌。”
三人致谢行礼,随后告辞。
看三人离去,赵柽对霍璇玑道:“萧姑娘在忙什么事情?”
霍璇玑瞅他道:“你昨晚对里质姑娘干什么了?回去后蒙头大哭,今天也神色不愉。”
赵柽嘴角抽了抽:“我什么都未做,不要瞎想。”
霍璇玑露出副看不得:“从你这里出来就心情大变,怎能不让人胡思?”
赵柽叹气道:“就是自顾自下了一盘残局,给她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弃子。”
霍璇玑想了想:“我说她今早便问我有无棋盘棋子,原来是把自家想成女真弃子了。”
赵柽道:“如此也好,慢慢绝了她于女真的大多念想,潜移默化,以后她是要去东京的,不叫她留在这边苦寒之地。”
霍璇玑眨眼道:“怕是你得去会宁把大黄也带过去。”
“什么大黄?”赵柽纳闷道。
霍璇玑道:“是她养的一条狗,整天念叨,大黄大黄。”
赵柽:“……”
小巷院落,林冲呆呆地坐在屋内,窗外的晨曦落在他身上,好像披了一层金色霞肩。
扈三娘道:“郎君,大仙知与你说了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林冲勉强一笑,大仙知和他说的事情,他没法子与扈三娘得知。
大仙知这次亲来上京,只有一个目的,那就是刺杀赵柽!
如今想要扭转战场局面和女真国势,再无别的办法可想,只有杀了赵柽,才能够挽救。
赵柽身边该有高手,而且兵将众多,所以想要刺杀赵柽绝非一件易事,也不是一个人就好完成。
虽然大仙知本领通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