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敏站在甲板之上,一眼就看到赵柽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
不知为何,这宋国小王爷那副莫测高深的表情,总是让她看着心头不爽。
怎能比大石林牙举止有礼,言谈谦逊,学识渊博!
这赵柽,分明就是个纨绔子弟,大辽最不缺的就是此种人,尤其皇室,哪怕他诗词做得好……
一想到诗词,萧敏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,呸,哪里好了,还不是轻浮浪荡,不是好人!
赵柽在船头上下打量萧敏,这小娘依旧女扮男装,可那烟眉如画,明眸皓齿,颜色似玉,一看就是女子,真不知她这身男装有甚么用处。
萧敏这边注意到赵柽目光,不禁扬了扬细长好看的眉,大声道:“赵公子如此准时,倒是让在下万万没有想到。”
赵柽点了点头,小娘一如既往的傲娇,总想挤兑自己,如今到了她的地头,估摸着小手段不会少。
萧敏见赵柽只是点头却不说话,一副深沉模样,心中愈发生气,暗道真不知大石林牙如何想的,居然和这一看便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王爷合作,就不知这小王爷真个儿北上见了那些女真人,会不会吓得不敢动弹,她轻哼道:“还请赵公子过船。”
赵柽道:“林牙呢?”
萧敏道:“林牙脱身艰难,估计要明早才能到达。”
赵柽“哦”了一声,瞧对面海船慢慢靠近,回头对一直恭谨站立的雷老虎道:“本王过去,一切按之前布置去做。”
雷老虎一脸谄笑道:“王爷请放心,属下做事向来小心,保证王爷满意。”
赵柽点头:“你知谨慎便好!”
片刻,海船距离愈近,萧敏身后的两名老者,将一块宽木板搭放过来,架在船中间,黄孤道:“公子,我走前里。”
萧敏见状心中冷笑,这海船颇高,海风吹荡,哪怕有木板搭放,普通人难免颤颤抖抖,胆战心惊,说不得便要丑样百出。
赵柽在海船这边瞧了眼萧敏,望着那只有一步宽的木板,叹道:“本王很怕啊。”
萧敏眨了眨眼,心中暗爽,只等看这可恶小王爷出丑。
赵柽又道:“本王平时读杂书话本,说遇到这种情形,大抵闭上眼睛不看就是,倒会平安度过。”
萧敏心想,这小王爷莫非读书读傻了不成,闭上眼睛哪里能分辨出方向,恐怕倒时摇摇欲坠还得让手下相救,岂不更是丢人?
赵柽闭起眼睛走上木板,黄孤在前,欧阳北在后,他走得很慢,脸色白的仿佛那浪花上的白色泡沫。
萧敏紧盯着他,却看果然一步三摇,可却总是未偏离木板,不由心中暗暗着急。
只见就在赵柽走到一半时,忽然脚下一滑,萧敏立刻瞪大眼睛,却看赵柽分明就要摔倒,却不知为什么晃了几晃居然稳住身形,然后竟走过来。
“果然书上这招有用,真宗皇帝曾说书中自有黄金屋,书中自有颜如玉,诚不欺后辈啊。”赵柽睁开眼睛,微笑看向萧敏。
“这话好像不是这么解释的!”萧敏觉得赵柽连自家祖宗的话都理解不透,真是一言难尽。
“如何不是,若不是本王读书多,哪里能想到闭眼这個办法呢!”赵柽摇了摇头。
“你!”萧敏想不出辩解之词,只道对方强词夺理,至于走过木板,大抵胆大罢了,若不是胆大,哪里敢过来辽国,欲行那泼天大事。
她此时已经知道赵柽和耶律大石密谋的全部计划,只不过一念及此,萧敏忽又觉得这小王爷倒也不是全无一点可取之处,至少这份胆量,大辽皇室之中没几人能及。
“赵公子,眼下已入我大辽境,且再莫提本王二字。”萧敏看着他道。
赵柽点了点头:“是本王疏忽了。”
萧敏道:“赵公子可想好假名?这个赵字亦是万万不能用的,林牙那边身份路引全部准备妥当,只差姓名未填。”
赵柽道:“元易就是。”
萧敏闻言皱眉:“元姓中原罕见,倒闻得西夏有元氏世家。”
赵柽笑笑不语,海船破浪前行。
过不知许久,前方已经遥遥望见来州灯火,有两艘海船巡逻驶来。
萧敏背后一名老者道:“是来州水营的船。”
那两船靠近,手持弓枪呼喝,另一名老者上前,用契丹语高声道:“燕敏郡主入海归来,还不快快让路。”
对面两船观察了海船几息,兵丁在船头见礼,让开一条通路。
赵柽看了一眼萧敏,萧姓为郡主,必然和辽皇室关系极其特殊,否则即便乃父封王,也不会是亲王,不是亲王的女儿只能封县主,而不是郡主,只是燕敏……这个燕字,小娘你好大的胆子!
萧敏纤手负起,身子转了转,背对赵柽道:“家父辽西郡王,生前曾任同知枢密院事,南院大王。”
赵柽不语,且看小娘显摆。
萧敏继续道:“家父去世得早,太后怜惜,收为干女,赐此封号。”
赵柽想了